“杨柳细腰,身段轻柔,是个好角儿。”年已四十有余的戏班主抚了抚鬓角,不住点头,眼中满是赞赏。
“班主!”身侧一位美人儿蹙着眉轻跺了跺脚,似是因戏唱多了的缘故,声音雌雄难辨,“咱们戏芳院可从未收过女伶,这实在是有违咱戏芳院的规矩啊!”
听得这戏芳院从未收过女伶,站在两人身前的空欢稍抬了抬眼,仔细瞧了瞧这个说话的美人儿,总算瞧出些端倪,心中暗道:这般娇媚美人儿原来竟是个男子?
只见这男子似是刚从戏台子上下来,身上尤着一身素褶戏服,上加云肩,臂挽五色绣花飘带,面上淡妆浓抹,贴着水折、小弯,举手投足之间也尽是一番女儿家行径,若非是那眉眼间带着些许男子的俊逸,到当真是个美娇娥了。
“云锦,这戏芳院要收谁何时轮到你做主了?”班主终于从前方空欢那娉婷身姿上回过神来,侧头撇了眼身旁跺脚不依的云锦,眼中淡淡,却暗含警告之意。
“可......”云锦欲要再语,余光忽见身前的空欢后撤了半步,便又只得住嘴作罢,与班主一齐转头望去。
就见空欢这时玉臂微抬,拂袖半掩面,颔首垂眸似羞非羞,又忽而半抖大红色宽袖,折腰起碎步,遮面微退几尺,随后,抖臂三回拢袖。
如此一番动作,行云流水。
“好!”见着空欢这般身段做派,即便是见多了优伶的班主,叫好声也不禁脱口而出。
空欢闻言心中自得,低眉微抬,启唇附一句春风暖语:“伶人来自俏伶馆,师承韵槭门下,戏名空欢,这厢有礼了。”
班主听罢一愣,心中更是一颤,这女子竟是来自俏伶馆?那被称为绝世梨园的俏伶馆?
他们做戏曲这一行的,谁人不知俏伶馆?
传闻这俏伶馆与别处不同,单只收女伶,而且那些个女伶们唱、念、做、打都是个顶个儿地好,随便指一人往那戏台子上一站,那就是天生该吃这碗饭的。
再说起俏伶馆的老板,那也是个奇女子,人唤韵槭,据说也曾是生在书香世家,只不过家道中落,便只得做起唱戏这下九流的行当来,不想这韵槭当真是了不得,短短几月便红遍大江南北,势头正足呢,却又激流勇退,开起了俏伶馆,收了好些个女伶儿自己做起师傅来,甚至还自个儿编了《锦鱼妓子》、《朽月悔》等等曲目,皆都名噪一时。
往后不过半年,靠着那些个女伶儿惟妙惟肖的做派、绕梁三日的唱腔,这俏伶馆的名声也愈发响亮,至如今,更是得了“绝世梨园”这么个天下无双的名头,当真是羡煞了一干的戏曲班子。
“你竟来自俏伶馆?”班主起身,不自觉上前几步,又像是怕惊扰了空欢,讪讪停了步子。
他复又重新打量起空欢来。
一袭大红纱绸宽袖云裳,其上隐隐可见玉色丝线暗纹,烟眉樱口,眼角带春,面上附一抹疏离浅笑,一双柔荑轻拢至腹前,端的是明艳大方、娇柔可人,单单站在那儿便已是一幅静伫美人图。
难怪难怪!如此身段,如此做派,又是女伶,即便未曾听过她的唱腔,也着实只有俏伶馆能教出这般妙人儿了!班主心中暗道。
“正是。”空欢淡笑答道,眼角似有似无地瞥过一旁那双眉紧蹙的云锦。
自己方才那段走步动作虽在俏伶馆中算不得什么,可这要拉出来,在任意一个戏曲班子里都能当得台柱了,这个云锦想来是怕她抢了他的饭碗。
空欢如此得意地想,面上却是依旧不动声色。
“好!空欢,你且在我这戏芳院好生住下吧!”班主展眉拍桌,笑的满脸褶皱,脚下后退几步便匆匆地朝外走,满心只想着要好好用这空欢的名头儿,把他的戏芳院一炮打响。
“切!”一旁的云锦却是暗嗤一声,什么空欢,自己可从未听闻俏伶馆中有这么一号女伶儿。
“明日排戏,我倒要看看你这‘俏伶空欢’有什么能耐!”云锦撂下一句,脚下不停,随着班主便出去了。
空欢像是没听到这话,只拂了拂袖,神色自若,深邃双眸瞧着远去的两人背影,嘴角却忽然扬起。
俗话说冬练三伏夏练三暑,这戏子也断不是好当的,如今见到这个戏芳院的班主如此待她,也不枉她在俏伶馆中辛苦这么些年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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